第19章:鬼知餓殍 朝陽初升,薄霧消散,林間漸生溫暖,珍禽成對,走獸覓食,一派春意景象。 丈錐木屋佇立在石台上,古樸陳舊,和山林融為一體,仿佛世外之人幽居之所。木屋旁,一汪清池晃如明鏡,晨光籠罩,映得金碧霞光,仙蘊渺渺。 水池邊上,一男一女正自安睡,享受大好春日。他們衣衫單薄,面容含春,好似一對徹夜行歡的年輕夫妻。 空氣中瀰漫著尚未散去的精液氣息,細心看去,周圍青石上、草地上,四處濺落著斑斑淫液。難以想像,昨夜二人的野合是何等猛浪,而如此多的精液漫天噴射,又是何等的壯觀與淫蕩。 日上三竿,卓玄青緩緩睜開眼,腦中昏昏沉沉,諸事不清。 他稍稍側身,緩解肩頭疼痛,昨日記憶也如傾斜的湖水,淌進混沌的腦海。從月夜奔行,到身陷大陣,而後賊子襲來,刀光劍影,連續的苦戰令他險象環生,直到絕境下施展出黯然銷魂掌最後一式,與那司徒父子兩敗俱傷。 卓玄青的記憶停留在那式奇妙的掌法上,感覺哪裡不對,身上似乎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,又隱隱與他道心深處偶合共鳴。 卓玄青內視一番,只覺真氣充盈,經脈彌堅,相較之前竟有不少精進。再仔細回想,只記得當時與那司徒狂比拼僵持,氣血倒流之際,對方的精氣也跟著一同湧來,原本疲累的身體陡然生出一股絕大的力量,竟將砍來的腰刀遠遠盪開。 而後,精氣越注越多,司徒狂很快形容枯槁,他也七竅溢血,丹田欲裂,再這樣下去,便要經脈盡斷爆體而亡,二人誰也活不成。就在這時,司徒衰舉刀襲來,腰刀觸體的一瞬,四肢百骸驟然一空,熾熱的罡氣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順著刀鋒狂泄而出,老淫賊瞬間吐血倒飛,自己也因此死裡逃生。 現在想來,司徒衰要命的一刀,反而陰差陽錯救了自己一命,而那老賊的命卻因此搭了進去,真是因果循環,報應不爽。 沒想到,最後的那式掌法「孤影只行」,竟如此邪異,原先還以為是自己資質不佳,悟性不夠,以至盲目修鍊氣血逆流,原來這招根本不是用來修煉自身,而用來汲取別人的! 黯然銷魂掌,竟然隱藏著這樣的秘密! 這並不像是正道招數,倒更像早已覆滅的日月邪教出現過的吸星大法。不,這樣類比並不準確,因為卓玄青能感覺到,湧入自己身體的是純正的血脈精氣,無需煉化,也沒有龐雜損身之物。 金無足赤,這種武學聞所未聞,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! 就像一條大河裡有無數的魚蝦蟹貝,一個漁夫喜歡吃黃顙魚,無論河裡有沒有,他每次都能捕到這種魚,每次捕到的全是這種魚,且窮其一生只捕到這一種魚,以至於不知河中尚有它物。 卓玄青越想越體會到這裡面的恐怖,世上真有一步登天的法門嗎?他隱約覺得這最後一式並不是一種武學,也不是陣道,而是他無法理解的事物,硬要類比的話,卻有些近似於門中古籍所載的由「咒」演化而來的「術」,漫長的修行史上也只有零星片語,他早已記不真切。 卓玄青心中有種莫名的預感,這最後一式奪天地造化,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施展,不是懷璧其罪,而是後面很可能引發難以想像的變化。 師父,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? 卓玄青搖了搖頭,剛要起身,卻見前方一抹靚麗的白,小龍女正伏在一方青石上,白色的身影柔美綽約,宛如睡夢中的蝴蝶。 許是她昨夜連施陣法,神魂損耗過度,以至於往日早睡早起的她,此時仍在夢中。 卓玄青痴痴地看著石上美人,她雖背對自己,婀娜的軀體仍散發出強烈的吸引力,讓人看一眼就難以自拔。從他這個角度看去,身姿窈窕的終南仙子比之尋常男子還要高出些許,烏黑的長髮似瀑布流下,皎白的玉頸如明月高懸,一彎深邃的柳腰對面,是足以和肩頭平齊的豐嫩美臀,渾圓的輪廓肥美碩滿,令人望而生欲。 卓玄青瞬間就想起了昨晚的淫艷場面,潔白的小手,嬌艷的紅唇,嫵媚的眼眸撩人心魄,熱烈的口交飽含深情……,師娘那緊湊多汁的唇穴銷魂到極點,令他忍不住噴射出海量的精液,將哀羞的她淹沒在胯下。 一幕幕淫穢的畫面在卓玄青腦中浮現,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,下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勃起,眨眼間就昂揚朝天,壯如兒臂。 看著師娘動人的倩影,卓玄青旖念叢生,本能地想要將上前她擁在懷中,頂著那肥美的肉臀,和她融為一體。 忽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,打破卓玄青腦中的邪念,原來是他起身之時,一道道傷口互相牽連,如鈍刀切膚,令他一時間冷汗涔涔。 卓玄青連忙運轉真氣,呼吸吐納,緩解身上痛意,心中的慾念漸漸冷卻下來。 他摸了摸肩上包紮好的傷口,一股暖意在胸中升起,昨夜他雖受傷頗重,但師娘也同樣神識大損,在那樣的情況下,她仍然撐著疲累的身軀為自己口交,伺候他射精,真是世間少有的好女人啊! 再反觀自己,只顧貪圖享樂,挺著那根要人命的大肉棒,對師娘肆意姦淫,渾然不顧她是否吃得消,真是小人得志,罪該萬死。好在師娘是那樣的賢惠善良,始終包容著他,默默承受著他的淫辱,直到將他伺候到射精,讓他的肉體和心靈都得到巨大的滿足。 卓玄青心懷感動,從來沒有人對他這樣好,他心中暗暗發誓:自己一定會誓死保護師娘! 然而看著睡夢中的美師娘玉體橫陳,豐滿誘人,胯下淫屌忍不住再度挺起,根本軟不下來,卓玄青只好在心中又加了一句:更要保護師娘美妙的肉體不被別的男人侵犯。 陽光透過樹林,落在終南仙子白色的身軀上,襯得池邊霞光瑞靄,蝶舞蜂飛。 仙子肩頭微動,從睡夢中醒來,疲累的身軀稍有緩解,只是耗損的神念非一朝能補,仍需一些時日蘊養。 小龍女走下石床,見卓玄青正以內力烘乾衣物,看到自己醒來,喚了一聲「師娘」,便拿起衣物朝她走來,眼中滿是關心。 小龍女心中一暖,接過衣物披在身上,剛要關心卓玄青的傷勢,卻陡見他下身高高鼓起,仿佛一頂將被衝破的帳篷。 邪惡的淫物再次顯現,頓時惹得絕色仙子芳心大羞,昨夜淫蕩的畫面隨即浮現在眼前:猙獰的肉屌,甩動的卵蛋,滾燙如火的碩大龜冠……,第一次奉獻口交的她,一張小嘴險些要被撐破,那種極度脹滿的含物感,讓人想一想就舌根發麻。尤其快要射精的時候,青兒好似變了個人,發狂般將他的巨物全部塞入,令她一時間陷入窒息,瀕死的絕境中,強烈之極的快感猛然降臨她的肉身,讓她泄身的同時,變成一具不知羞恥的女奴…… 絕色仙子芳心顫顫,不敢回想接下來那精液飛濺的淫浪場面,清麗的臉頰緋紅一片。 卓玄青卻有些發虛,生怕師娘怪罪於他,畢竟昨晚的他太過肆意妄為,竟對師娘如此淫辱褻瀆,這和無恥的淫賊又有什麼不同呢? 卓玄青有些尷尬地掖了掖褲中巨棒,問了聲安,看到師娘沒有怪他,便又喜笑顏開,若無其事道:「師娘,大陣已經解除了嗎?」 小龍女抬頭看天,玄天星局已然煙消雲散,又低頭觀石,原本石縫中的潺潺流水也已乾涸,便點頭道:「機緣散盡,陣局已解。」 卓玄青鬆了口氣,心中一顆大石終於落地,這一夜可謂一波三折,總算是平安度過。 他看了一眼石階盡頭的木屋,暗想著孫婆婆的幻象應該也已經消散,不知道今後還會不會再出現?其實他也明白,真實的孫婆婆早已死去,也感受不到幻象和情感,她所留下的,只有散去的緣分,和給後人的一點念想罷了。 卓玄青回過神來,見小龍女同樣在看著木屋,心中的感傷溢於言表,他想寬慰一下,卻又不知該如何言說。 看著師娘的背影,卓玄青心中湧起一陣憐惜,其實她也是個命苦之人,師父早亡,亦師亦母的孫婆婆被殺害,就連楊過也離她而去,茫茫世間只剩她一人,又有誰能走進她的心中,帶給她一絲安慰呢? 「師娘莫要傷心,還有玄青陪在你身邊……」卓玄青拉起小龍女的手,眼含深情地說道。 小龍女看著男人真誠的眼睛,芳心忽然顫動了一下,輕輕點了點頭。 天色已經不早,二人飲過酣蜜,又采了兩株剛冒頭的止血刺薊,將卓玄青肩上的傷口重新換藥包紮,便離開陣眼,原路返回。 生路兩趟方見短,不一會兒,二人便回到那棵熟悉的古樹下。 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,卻已不像昨夜那般陰森可怖,而是如長輩撐起的一片陰涼,庇佑著後世子孫身心安康,福運綿長。 司徒父子依然躺在原地,僵直的身軀上泛起片片詭異的綠,仿佛長滿苔蘚的樹根。司徒狂早已氣息全無,化成一縷幽魂,而司徒衰也只剩一口氣,絕望的眼神木然地盯著天空,似有解脫之意。 卓玄青見到二人悽慘的樣子,心裡瘮得慌,只想離他們遠遠的。他四處望了望,司徒父子的兩匹馬早已跑得無影無蹤,小龍女的馬兒也被那老賊毒死,只剩他的還栓在路旁的樹枝上,總算安然無恙。 卓玄青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,見小龍女正看著古樹發獃,不知在想些什麼,心裡不由一嘆:師娘真是個極重感情的人,在這個利慾薰心的年代,可說是難能可貴。 他上前道:「師娘,我們走吧,待到來年返回終南,再來祭奠孫婆婆。」 小龍女點了點頭,對著古樹躬身拜別。 卓玄青想到孫婆婆生前對小龍女有養育之恩,死後竟又救了二人一回,這般恩德屬實厚重,便屈膝下拜,對著樹下磕了幾個頭。 此間事了,二人轉身欲走,小龍女看到司徒父子悽慘的樣子,眼中不忍,便曲指彈出一顆瑩白的陣石,正落入老淫賊口中。 卓玄青欲言又止,暗道師娘實在心太軟,這種敗類千刀萬剮也不為過,還留他做甚?不過這老賊已經形如殘燭,沒有了絲毫威脅,他也不用放在心上。 二人不再停留,當即沿著小路繼續南下,古樹果然沒有再出現,一個時辰後,二人終於走出樹林。 天高地遠,草長鶯飛,開闊的視野中,雲捲雲舒,春意盎然。 卓玄青身心皆暢,恍如隔世,忍不住大聲高呼。他想起在神鵰背上看到的綺麗畫面,其實天本就高,地本就遠,只是人心容易迷失,被紛繁的事物遮蔽雙眼。 春風拂面,花草如浪,空氣中瀰漫著沁人的香氣,讓人心曠神怡。 卓玄青牽著馬兒向西行去,按照來時的記憶,周邊百里幾乎荒無人煙,需繞道經過幾處凋敝的村莊,數天才能行至驛道,抵達最近的袁縣。 卓玄青剛脫險境,不愁前路漫漫,一路上不知採過多少鮮花,叼過幾許草屑,小龍女數次要他換乘馬兒,都被他嬉笑拒之。 行至日斜,路旁出現稀疏的麥田,舉目望去,幾頭骨瘦如柴的老牛正在田裡埋頭苦耕,陌上花兒盛開搖曳,卻與咫尺的它們沒有絲毫干係。 卓玄青踮腳望了望,見遠處炊煙裊裊,幾處破敗的草屋堆在一處,猶如泥糊的蟻穴,正是他來時暫棲之處。 他剛要引路,卻見師娘已翻身下馬,朝著那幾頭佝僂的老牛行去,跟上一看,原來不是老牛,而是幾隻枯瘦的農夫。 卓玄青不明所以,看到師娘竟上前和他們說話,心中不禁啞然,這些老農自古以來就是又聾又啞,雖能聽懂人話,卻沒有人能聽見他們說什麼,也沒有人在意他們想什麼,天生就只會吃草耕地,和牛羊牲口沒什麼差別。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,師娘似乎真能聽懂他們說話,雙方你一言我一語,驚得卓玄青目瞪口呆,暗道師娘真是個怪人。 眼看日薄西山,天色漸黑,卓玄青先行一步去準備房間。他先命農婦將嗆人的煙火滅掉,房中的柴火草堆農具瓦罐等通通搬出,土炕上的草被泥枕也一併扔掉,然後鋪上自己的暖毯軟被,點上香熏,熱好清水,靜待小龍女入住。 夜幕來臨,冷風漸起,這般時節縱然白日春暖花開,一到夜晚,仍是冷意凜然,若碰上北方吹來的倒春寒,說不得河裡還要再結上一層冰晶。 卓玄青服侍小龍女早早休息,聽到外面冷風嗚咽,又為她多加了一層軟被。看到師娘略顯蒼白的臉色,卓玄青心中甚是憐憂,神魂受損不比肉體之痛,需要長期靜養,時時呵護,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如初。 卓玄青退出房間,走進隔壁,坐到床上呼吸吐納,運氣冥想。黯然銷魂掌的招式在腦中一一浮現,結合昨日生死激戰,心中頓覺有所收穫。 真氣緩緩運行,潤入四肢百骸,循著奇妙的韻律分流、延伸,最終又回到丹田,化為陰陽氣旋。真氣每運行一周天,氣旋便增大一分,先天罡氣愈發凝實,如此修行比之常人快上十倍不止,無怪乎純罡氣旋被稱作化境機緣。 不過卓玄青知道,他體內的氣旋與別人有所不同,是走了條捷徑,以太乙巨蟒的靈膽和黯然銷魂掌的掌勁相輔相成而來,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陰陽純罡氣旋。這些都是師父楊過臨終前安排的手筆,想到他竟是憑藉著自己高深的修為算到了這一切,心中不禁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師父多了幾分敬畏。 真氣運行至七周天,卓玄青聽到外面有動靜,便緩緩收功,開窗查看。 只見不遠處的草叢中,兩個老農正蹲在地上,口銜草根,賣力咀嚼,仿佛兩隻飢餓的兔子。 卓玄青知道,這當時節,農戶家裡的口糧早被征光了,要熬到今年的粟麥熟了,才能偷偷喝上一口稀粥。不過沒關係,雖然糧食沒有了,但是老農最能挨餓,而且還有這麼多的草可以吃。 卓玄青很疑惑,五湖四海天廣地沃,明明良田無數,每年卻還會餓死那麼多的農民,就算沒有糧,不是還有這麼多的草可以吃嗎?怎會餓死呢?卓玄青搖了搖頭,暗道誰會去想這些無謂的事情,他們又說不出話,鬼知道怎麼回事? 是啊,鬼知道怎麼回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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